明星公司破产：市值跌去99.86%，资产遭贱卖

铅笔道作者丨如玉

今年4月，火箭发射服务提供商维珍轨道（Virgin Orbit）申请破产保护并寻求出售资产。5月的拍卖会上，维珍轨道的绝大部分资产被陆续拍卖，回收了3600万美元——短短一年半之前的2021年底，市值还高达35亿美元。

最近，维珍轨道最后的残余物也被萤火虫太空（Firefly Aerospace）花380万美元买走。包括发射者一号火箭（Launcher One）的发动机和其他部件，以及储存在加州莫哈韦沙漠测试场的另外两个发动机。

至此，这家一度想跟马斯克的SpaceX竞争卫星发射业务的网红公司彻底消失。

维珍轨道成立于2017年，是从维珍银河（Virgin Galactic）拆分出来专注于小型卫星发射的火箭公司。维珍银河由知名企业家理查德·布兰森创办，希望将太空旅行商业化。

维珍轨道发射火箭的方式，跟传统的火箭发射很不一样。传统的火箭发射是“陆基发射”，从地面发射台垂直发射。维珍轨道则采用“空基发射”：用经过改装的波音747飞机（它叫“宇宙少女”）将火箭（发射者一号）带到万米高空，再把火箭释放出去，火箭在高空将卫星等送入轨道。

之所以采取如此非主流的发射方式，是因为维珍轨道认为，这比垂直发射更灵活便宜，可以在世界各地的飞机跑道上发射火箭。

维珍轨道希望能和马斯克的SpaceX竞争卫星发射市场的份额。

自2020年以来，维珍轨道已执行6次卫星发射任务，其中4次成功，2次失败。维珍轨道的客户包括美国宇航局、美国国防部、巴西航天局、Arqit Quantum等政府组织或公司。

2021年底，维珍轨道上市，上市即巅峰，市值一度达到35亿美元。

今年1月9日，维珍轨道在第6次卫星发射任务时，由于火箭燃料过滤器意外脱落，发动机过热失效。动力故障使火箭无法正常入轨，最终坠海。该火箭当时携带有来自7个客户的9颗卫星。

这次发射失败也让投资者对维珍轨道失去信心，股价暴跌，市值只剩7000万美元。从3月中旬开始，维珍轨道的运营就陷入了停滞，砍掉了85%的职位。今年4月申请破产消息传出后，股价继续下跌，市值只剩5021万美元——相比巅峰时跌去99.86%。

就在维珍轨道申请破产的时候，SpaceX发射计划未来用于火星任务的重型运载火箭“星舰”。

两两对比，一声叹息。

为什么同是超级企业家创立，SpaceX跑出来了，而维珍轨道失败了？

平心而论，维珍轨道的“空基发射”的方式是一条还算创新且有盈利可能的路子。第一，在低空航段充分利用现有飞机运力，比陆基运载火箭便宜得多。第二，发射场地灵活。可以根据载荷不同，选择不同纬度的机场起飞，提高火箭运力效率。如果当天气不好，不适合发射，还可以迅速调整至其他机场发射。

但维珍轨道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生不逢时。美团创始人王兴曾经说过，“Timing is  everything.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对或错，而是看你在什么时机做”。

对维珍轨道来说，首先是创业环境变了。SpaceX的猎鹰火箭也是从一路爆炸中走过来的，炸得马斯克都没脾气。但在本世纪初的环境中，还能靠不断失败积累经验。SpaceX创立头10年，获得了10美元的资金，包括股权融资和客户订单的预付款——那可是来自NASA的持续订单。而今年年初发射卫星失败后，客户、投资者都对维珍轨道失去信心，财务状况急剧恶化。市场不给试错机会了。

第二，融资环境变了，维珍轨道跟当年的SpaceX相比，更难融到钱。维珍轨道大部分资金来自理查德·布兰森，另一部分来自阿联酋主权财富基金。年初卫星发射失败之后，大股东布兰森不再持续注资，维珍轨道一直在寻找新融资，但并不顺利，与两名投资者的后期谈判均破裂。如今市场更愿意把钱给能带来确定回报的公司，不缺钱的SpaceX今年年初融资7.5亿美元，估值达到1370亿美元。

第三，市场环境变了。市场上有SpaceX了，客户为什么要选择维珍轨道？毕竟，随着猎鹰火箭回收技术的成熟，把每公斤载荷的入轨发射成本打到2000美元以下，收费对客户非常有诱惑力。而且SpaceX成功率很高，SpaceX在2022年一共有61次轨道级发射，发射成功率和火箭回收成功率均为100%，客户为什么要冒险买维珍轨道的服务？

另外，自负盈亏的民营火箭发射业务需要走量来降低成本、提高收入。维珍轨道几年下来发射6次，SpaceX一年就发射了61次，怎么比？而一旦走过商业化的转折点，形成稳定的现金流，则收入非常丰厚。

今年上半年美国的场地火箭发射订单中，88%被SpaceX拿走了，形成了难以逾越的市场壁垒。而内心窃喜的马斯克还卖起乖来：不是咱家厉害，是竞争对手缺乏野心。

这两年，不止一位投资人跟铅笔道提到，未来10年创业最重要的是时机。维珍轨道的破产教训，给全球创业者上了一课。

本文不构成投资建议，封面图来自微信图库。参考资料《维珍轨道宣告破产：面对SpaceX，在绝望的赛道竞争中崩溃》（看航空，作者候知健）《申请破产！暴跌90%》（中国基金报，作者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