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朱岩教授：区块链商业应用有这四个食品安全是首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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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14

探索高可信社会里的全新治理模式。

编者按：

3月11日，清华MBA学生加密经济学俱乐部推出“链上未来”系列沙龙。首期活动邀请高校学者对区块链的理论研究、发展趋势、产业结合及行业监管展开了讨论。

清华MBA学生加密经济学俱乐部旨在搭建一个传播区块链的论坛，从理论角度剖析，以市场应用为例证，辨析乱想，聚焦产业升级。

今天，铅笔道将4篇演讲全部收录，变成文集，逐一呈现。

第一篇文稿来自朱岩教授关于区块链理论及商业应用的分享：

文 | 朱岩

老师、同学大家下午好！首先欢迎几位老师参加我们MBA加密经济学俱乐部的活动，也感谢各位同学对区块链、对加密经济学感兴趣并参与这样的活动。

鲍松跟我说的时候，我当时也说到这是非常好的一个俱乐部，当然也是体现清华特色的俱乐部，我上课的时候，一直在讲清华MBA有什么不同，我们自身要对自己有不一样的要求，也就是说清华MBA要具有清华特色。

什么是清华特色，像在坐的蔡剑教授就是我们清华本科毕业生的代表。清华特色偏重于技术，偏重于实干，偏重于实体经济。所以说我们来做区块链技术及应用的探讨，对MBA同学来说是非常必要的，而且是应该更深入的探讨。

很多同学这一段时间对区块链的相关历史、基本技术都有了一些了解。现在市场上关于区块链的各种声音也都有，同学们总是在问，老师你是不是得正本清源一下，说说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其实我觉得在现在这样一个阶段里面，最好不要着急下结论孰是孰非。

2008年前后，我也在网上参与了一些加密货币的讨论，在最初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这样一种货币简直就是胡扯，是一帮程序员异想天开而已。中本聪不见得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搞技术的人的代表，他们畅想构建一个理想社会是什么样子，在这个社会中怎么能让大家都公平地参与。那时候感觉这种靠算法实现的公平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不管还有多少争论，起码我们看到了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区块链应用，这是进步，也是探索、试错。所以面对各种现象，不要着急下结论，不要急着争论到底链派正确、还是币派正确。

我想之所以区块链对我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是和它设计思想的本原相关的。区块链最初的思想其实就是挑战人类社会既有的组织模式。我们原来的社会组织模式，都叫中心化的，或者说是一种树状的组织模式。咱们学过数据库的都知道，遍历一个树状结构需要多长时间，效率是什么样子。

所以，这帮人当时就在想，货币是什么？货币本身是一个交换中介，比如咱们MBA的区块链俱乐部所有同学认可，我们就可以发行一个比如贝壳这样的货币，认可它值钱，这不就是货币吗？所以，货币是特定人群对一种带有共同价值和交换便利性的事物的认知，是一种社交工具。

所以，技术人员就在想，我们能不能去构建一个货币，不管别人认不认，起码我们这帮搞技术的认不就行了。

所以我们看到这样一种思想的诞生，货币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而变成民主化的社交工具，让大家都参与到货币的发行过程当中。这样一种去中心化的思想是有违于我们已有的认知的，所以大家认为肯定是难以实现的。

但这些年下来，我们不管比特币怎么波动，不管里面有没有泡沫，我们起码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群，认可了这样一种用技术手段实现民主化货币的路径，这对我们来说最可贵的一点。

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至于到底是怎么样的技术手段才是最佳的技术手段，或者说是最合理的技术手段，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们可以慢慢去解决。当务之急，我们需要的是把这种思想真的变成是人群的共识，变成人类文明进步的一种新思想武器。

所以回到比特币最初的理念上，我们就知道我们现在探讨的区块链，表面上看是在探讨一系列加密算法，但实际上是在解决人类社会在互联网时代遇到的一系列新问题。区块链是在解决社会发展最根本的一些问题，也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人和人之间的信用问题。

人类的社群组织用什么手段才能够真正让它变成大家都可信的、公平的、在互联网时代更高效的社会？从经济学上看，只有投入没有产出，这个系统肯定是不稳定的。所以，社会鼓励你讲信用最好的方式，是建立一个让你获得回报的机制。

token的价值就在于此，我们借助这样一种手段，让讲信用的人获得回报。所以，每个人都可以发行“股票”，让你的诚信、你一辈子积攒的高贵品格，能够被社会认知，并兑现其价值。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太可怕了，因为它对整个人类的组织结构的改变将会太巨大了。我们想想经济是什么，国家是什么，社会是什么，所有这些概念的基础就是一个人群，就是一个人群一起所做的各种各样的活动。所以当这个人群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这个人群的规模在发生改变的时候，请你想一想，这是不是千载难逢的人类文明的大变革？

也就是说，区块链在改变着人类社会的组织模式。工业社会的组织模式是一个树状结构，体现在层级化、职能化的分工上面，这是在任何一个组织里面我们都习以为常的组织模式。

如果用区块链这样一种去中心化的思想去重新思考人类社会组织结构，你会看到整个社会正在像网络化的方向发展，也就是说人类社会不再是一个树状结构，而逐渐变成了一种网状结构。对于这样一个网状结构而言，我们需要重新界定让它稳定发展的规则。也就是树状社会的规则，用来稳定网状人群结构是很难的。比如媒体，传统媒体，比如广播、电视、报刊、杂志、新闻门户等，用广播的方式去稳固这棵树是可以的：拿大喇叭一喊，整棵树都听到了。

但是在一个网状人群里面，你想让大家信你，你却没有介入到与他关联的这个网里面来，他怎么可能信你？所以传统媒体现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权威在丧失，他们总觉得投身到新媒体当中，就是完成转型了，却不知道人类的社群结构已经完全不同，你更需要的是适应这种新社群结构，重构媒体的传播模式。

当然，这对商业而言，就是市场营销的革命性变化，原来的营销理论大都是针对工业系统的树状结构的，我们现在身处网状社会，你的营销怎么做？肯定不是用原来的理论。

所以这是我们的社会发展到今天面临的巨大的理论缺失，我们还没有形成面对这种社群结构的经济、管理理论。更可怕的是，以前没有理论没关系，我们到美国抄、到发达国家学，但现在我们所尝试的很多事情是全球都没有人做过的，是完全在中国崭新发生的。

比如像微信，这样一种社群沟通模式是全球独一无二的，美国的what’s app跟咱们微信是不一样的，运行模式、用户使用习惯都有很大差别。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再去拿别人的东西来指导我们自己呢？这个时代是需要我们自己来创造理论的时代，中国有能力创造适应未来的人类最先进的组织管理模式、社会治理方法。这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有这个机会在中国做大量的创新。

区块链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诞生的，它的一个重要价值就是，通过这几年的实践，大家意识到了我们可以用区块链这样一种思想来稳固网状社会结构，用这种技术来创建一个可靠的、公平的全民信用管理体系。在这套体系中，我觉得加密的不止是数字，更为重要的是对人群之间信任的一种保障。

所以说，用区块链思想，我们发现人类是可以实现更为公平的自制的，人民民主是可以通过一些技术路径来实现的。比特币是一种货币的民主化， P2P实际上是银行业务的民主化，虽然P2P除了很多问题，但让大家更公平地参与到金融体系中来，是一个正确的方向。我们再来看教育行业，怎么才能让大家都参与到教育过程中来，就是教育的区块链化。

也就是说，不能说读MBA就是大家听老师们讲了一百堂课，这个太浪费了。学习一定是大家之间的交流，比如像今天这样的俱乐部活动，是你们跟清华各个院系学生们之间的交流。每个人都是教师、也都是学生，这才是教育将来的发展方向。

所以说，每个领域都在向着这样一种去中心化的方向发展，向着怎么能让大家平等的互相尊重的方向去发展，社会将会因为这种思想而变得更美好。究其本源，这种去中心化的思想在很多哲人的著作中都有所体现，比如大家读过的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大家可以对照看看，这些著作中所讲的是不是这样一种去中心化的思想。

比如，共产党宣言里面就讲到：替代那些存在着阶级的旧社会的将会是这样一个新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面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不就是区块链的社会、不就是去中心化、民主的社会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在共产党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创造出一系列的基于区块链的新经济理论和管理理论，这就是我们的真正的道路自信！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认知，我刚才稍微讲了一点点理论，不能叫做区块链理论，只能是区块链认知。在这个认知基础上，站在清华老师学生的角度，我们就是要承担责任、努力实践！清华有这么多工科院系，经济管理学院能不能和他们结合在一起，跟他们一起探讨在各个领域把区块链、行业技术等融合在一起的方法。

所以，我们就组建了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主要做产业转型研究。在座有一些同学已经开始和这个研究院有一些接触了。我们组建这样一个研究院，就是要研究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商业应用方式，给老师同学们搭建一个平台、创造一个交流空间，这样大家共同来探讨这些技术怎么跟我们的生产、社会发展能够结合在一起。

我的团队比较早开始做区块链应用研究，在2016年就参与了青岛市的链湾工程，做了整个区块链产业园区规划，这个项目已经落地了一小部分。我们的区块链应用实验室在邢春晓教授带领下也发了白皮书，大家马上能看到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这个白皮书。

从2016年开始，我们也参与举办了两届区块链应用大赛，第一届只有四十几只团队报名，到了第二届已经超过了一百只团队报名做区块链各种各样应用。2017年是在贵阳做了决赛，当时我们胜出队伍也确实是得到了资本市场的青睐。比赛的发起者之一，也是发起互联网产业研究院的成员之一是陈升先生，他是世纪互联公司董事长，曾是清华本科毕业生，是最早把区块链概念引入中国的人之一，他也是中关村区块链联盟的会长秘书长。

我们把这样一批热衷于探讨新技术对中国产业影响的人聚到了一起，成立了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就是想从实际出发，探讨新技术对社会的创新。具体到区块链，我们想从一些细分行业入手，探讨区块链是如何改变社会的。

首先，我们选择的第一个方向是食品安全领域。在这个领域，已经有很多区块链溯源的应用，但我们不想只是做这个。我们想做的是我刚才所说的那种社会组织的改变，或者叫产业生态体系的改变。我先选一个小的领域，比如餐馆，我们用区块链重构餐馆的行业生态，这个新生态怎么做到呢？一个餐馆原来想到用区块链就是卫生许可证能不能用区块链管理起来，这样方便对他们监控。

但我们想做的远不止于此，我们想让餐馆加入进来后，让他来自治，同时要让食客也能参与其中，也就是说不止是给这些餐馆，还要给每一个愿意做奉献的食客区块，让他们形成各种各样的链接关系。在这个链接中，大家要各负其责，从而构建一个在餐饮行业里面高可信的网络。然后我们可以让每个餐馆都有它的token发行，这个token代表着是餐馆的信用，食客们认不认他的token，要取决于认不认他的信用，是对餐馆菜品各方面的评价，甚至包括厨房监控信息。大家满意了，才会挖你的token。所以，这样一种产业体系设立起来之后，全民就可以负责任地参与到食品安全、食品监督当中去，而不再只是由一个监管部门去做这件事情，从而实现社会共治。从另一个角度，监管部门在做监管的时候，要考虑到的信息也就不止是原来抽查所得到的那些信息，而是大量的不可篡改的存在于链上的可信信息。

所以总体上而言，我们在构建一个新的点评体系，当然是一个更可信的点评体系。这个体系我希望在今年校庆前能够做得出来，但是现在看起来校庆估计稍微有点难度。当然我们这个尝试，也希望得到国家的认可，因为颠覆产业规则的时候，没有政府参与是很难做成功的。就像是P2P，背离了国家和人民的需要，最后就会出问题。所以颠覆规则是可以的，但是我们需要跟国家的方针政策相一致，这样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我们做的第二个尝试，就是区块链教育，我们希望用区块链把教育过程展现给社会。以前我们只能把教育结果展现给社会，也就是证书，比如各位同学毕业时清华给你MBA证书，说明的是对你教育的结果，但是你这两年是怎么读的却无从知晓。作为用人单位，招聘时用更关心的是你的教育过程，因为那才说明你的为人和具体能力。原来对教育过程的展示就是一份简历，但简历里面写的你参加了各种活动的信息是真的假的，我们却无法证真证伪。比如，你写你是某班班长，要是真把你们班简历收集到一起，也许我们可以看到30个班长！为此，我们希望通过一个区块链体系让教育过程的记载可证真证伪。

将来你在求职的时候，你的区块链毕业证是授权给用人单位的一把钥匙，每一个企业可以到清华的区块链系统里一查，就知道你的可信的教育过程了。在区块上你也可以写假的，但因为信息不可篡改，大家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说谎的人，你想你要背着这个标签走向社会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每个学生在这样一个新的教育体系里面都要认真负责地对待自己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时无分秒，让自己诚实本分地生活。大家知道，讲真话是一种习惯，讲假话也是一种习惯；高尚是一种习惯，欺骗也是一种习惯。通过这样一个自治体系，大家在教育过程中得到的不仅仅是知识，而是一个好习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习惯了，那么社会就进步了。

所以教育过程的区块链化，是对社会成员整体素质的一种提升。从这种角度做事情，当然也要考虑到盈利模式，那怎么盈利呢？用人单位的每次查询，得交钱啊，不能白查，这样大家跳槽越多，学校就收益越多啦。那时候，我们就希望MBA同学不断地转换工作升职啦，你们越升职我们就可以收到更多费用。

甚至，系统可以为每个优秀的学生发token，学校也可以买你的token，如果你有足够信用让你的token将来翻一万倍，学校在你身上得到的回报更大了，那时候就可能是你的学费还给你，不要你的学费了，学校卖你的token就可以赚钱了。也就是token把你的未来变成一种期货了。

我们还在尝试一些其他应用，比如危险废物的追踪管理。这套体系也绝对不是只做一个智能合约，我们同样要改变危险废物的治理模式。我们还在尝试做珠宝行业的区块链应用，我们希望改变的是原来珠宝行业单向交易的模式。

比如，你买了一块玉，到你手里就很难再按原价卖出去了，所以这是一个单向的交易。对这样的艺术品，我们能不能用区块链把它做个闭环，创新出一种艺术品流通的全新生态？重构这样的生态，说实话难度非常大，需要大量的同学能够花心思、认真琢磨，要善于把清华学到的技术与你所要做的行业变革结合在一起。技不压人，大家在清华一定要多学习了解前沿技术，你越了解的越多，你越会发现你在这个领域里面做最顶层创意的时候越有底气。像做珠宝的生态重构，是因为我本科是清华学核物理的，所以我可以把离子注入技术引入到珠宝行业，并把它和区块链结合在一起。

清华MBA加密经济学俱乐部是一个平台，清华互联网产业研究院也是一个平台。我衷心希望通过这些平台，各方面的有识之士在经管学院、在清华、乃至在整个中国市场上，在未来几年里面，能够共同尝试做一些事情。大家一定不要抱着功利思想，比如什么时候IPO。现在这样一个年代，是一个培养有梦想的企业家的年代，我希望我们清华的MBA同学能够胜任国家的期许，能够去真正琢磨一些行业的变化，把你的聪明才智跟清华的积淀，跟现在最先进的技术理念完全融合在一起，共同去开创出一系列的全球独一无二的区块链应用，探索高可信社会里的全新治理模式！

朱岩教授，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院长，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管理科学与工程系教授，IEEE计算机学会会员。

附：

清华MBA学生加密经济学俱乐部发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