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来这解忧愁 与60位心理咨询师视频面对面 月咨询100单 获投600万

◆ 顾小烦创始人许荻枫

文| 铅笔道 记者 王梦瑶

►导语

心理咨询是不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从业10年的许荻枫这么想着，“那么多人羞于启齿”。

如果能校正这种鄙视链，把心理咨询变成一种潮流，当用户遭遇问题的时候会不会马上寻找咨询师呢？许荻枫正在尝试中。

一方面，她上线顾小烦App，为用户提供在线专业心理咨询，包括文本、语音、视频以及预约线下咨询等多种形式。

另一方面，她另辟心理量表、心理微课堂、线下活动等，用于健康心理的普及和心理咨询的正向引导。

目前，顾小烦App下载量约2万，已有几千注册用户和60多位咨询师，月咨询量100多单。

注: 许荻枫承诺文中数据无误，为其真实性负责，铅笔道已备份录音速记，为内容客观性背书。

10年经验洞察行业乱象

2003年，许荻枫念完EMBA后，对管理工作仍有困惑待解，这时，管理心理学给了她新的研究角度——从人的角度去理解问题。

她并未料及，这次好奇的尝试会有这么久远的效果。她放弃工作，转做心理咨询师，至今已有10年。“管理心理学就像一棵大树，其它心理学就像树上的花朵，我顺着树干不断学习、发现。”

10年里，她帮助了许多人，现场咨询时长过千小时，并从中逐渐发现了三个问题。其一在于观念，很多人心理亚健康需要咨询，但却羞于启齿。“我经常接到朋友电话，说最近心情怎样了，但当我推荐他做咨询的时候，他可能会说‘我没病’。”

其二则涉及专业，考证容易、行业门槛低等降低了从业人员专业程度，他们无法提供专业支持，会混淆倾诉和咨询的界限。

其三在于价格，“跟我一起出道做咨询的人现在收费已经很高了”。行业价格飙升很可能会将有需求的用户拒之门外，也可能导致倾诉与咨询的混淆。

许荻枫90多岁的老师从业50多年，曾言辞恳切教诲她，“我一直想让你知道，我们从来不应该因为钱而拒绝来访者”。这句话当即印在许荻枫脑海中，继而演变为她的初衷——提供价格合理的服务。“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很难过了，他们需要帮助，你怎么可能因为价格而拒诊呢？”

这三个问题混杂在国内心理咨询业乱象中，她为此深深担忧。当时她曾在上海某高校任职心理咨询师，一年年看来访者陆续毕业，去往全国各地，她一度难受不已，“我知道他们需要我，他们所在的城市不一定有专业的心理咨询服务”。

一团乱麻，许荻枫理得清，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照顾你的烦恼

转机在2010年降临，渐自积累变化。那时，朋友经营一家科技大数据公司，找她兼职帮做投融资等事务。那是许荻枫首次亲密接触大数据概念，在这份看似和心理毫不搭边的工作中，她兀自提炼出了相关点——行为数据。

由这个点，她延伸出更多想法。比如通过行为数据挖掘个人想法和需求，帮助企业精准获客；建立一个情绪模型，分析某种情绪背后的成因，辅助医生判断等。然而在缺乏足量线上数据的情况下，以上仅仅是设想。

2014年年底，大数据公司发展良好，许荻枫放下部分工作 ，独自去美国东部放风。她走过不同街道，见过不同的老师，跟大家讨论心理咨询的未来。某天，她偶然看到一个新闻，讲美国一家做网络心理咨询的公司 Talk Space 在纽约街边搞了一个小活动，路人进入透明球后，可通过电脑与咨询师沟通。

“好玩”，这条新闻正中她关于跨地域咨询的困惑，许荻枫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她觉得自己同样也可以做网络心理咨询，未来再结合数据搭建情绪模型等。

去年回国后，她着手组建团队。卯着一股劲儿，她逢人便迎上去，掐头去尾只提两件事：“你有没有钱？你有没有人？”朋友往往哭笑不得。

◆ 顾小烦团队

但这竟出乎意料地有效，她的野蛮寻人攻势很快吸引了几位同道朋友。昏暗的咖啡馆深处，五六人围桌而坐，展开头脑风暴为公司取名字。两个小时过去了，毫无进展，几人垂头丧气。

许荻枫突然想到，曾见过科技公司名字取自创始人住过的街名。她叫来老板，问这位讲西班牙语的帅哥咖啡馆店名的含义，老板说在西班牙语中“cambio”是改变。“刚好人们做心理咨询是为了改变。”

就这样，“cambio（慷沐）”成为了公司的名字。但随后的产品名字再次让团队操碎了心，许荻枫想让用户看到名字就有放松的感觉，“咨询师不是知心大姐、老娘舅，他与来访者就像跳舞一样，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去年7月，团队将产品名字取为顾小烦，意指他们照顾的是绝大部分正常人，是各种烦恼，而非大家想象的“有病的人”。

文本、语音、视频咨询

当时，许荻枫想得很简单，做一款实现跨地域在线咨询的App，聚集咨询师和用户。融资过程同样简单，六禾创投和盛山资本很快表达支持，9月她就获得了600万的天使轮投资。

期间一位投资者问她，什么时候能做起来。许荻枫坦诚回了一句，“不知道，但我保证三年不死”。在她看来，心理健康需要慢慢做，也值得坚持做。

心理咨询首要因素便是私密性。为保证用户隐私，团队决定在平台上实现全部咨询流程，不外接第三方工具。

考虑到相对低收费的初衷，从统一定价、招募咨询师等方面开始，许荻枫已经启动平台标准化运作，“避免任何因素影响咨询效果”。

其中文本咨询半小时78元；咨询师入驻须熟人推荐，同时拥有二级心理咨询师认证以及五年以上心理咨询经验，咨询个案时数500小时以上。

去年11月，顾小烦1.0版本上线，包括用户版和咨询师版，提供文本咨询功能，用户下单后，咨询师在线抢单，双方可在线完成咨询、交易。同期，30多名咨询师入驻。

上线当天，团队借助朋友圈文案转发推广。许荻枫在文章中讲述了做顾小烦的原因，引来首批用户，而他们也给了她很多有效反馈，比如文本表达太局限、不能自主选择咨询师等。她甚至会约见投诉用户，倾听他的意见。

今年2月，她上线了顾小烦2.0版本，取消抢单形式。用户可在系统推荐基础上，查看咨询师资料并自主选择。另外，咨询方式自文本拓展至语音、视频、预约线下咨询等。“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文本和语音，他们不想一开始就面对咨询师，文本表达更自由些。”

◆ 顾小烦App界面

除针对个人用户的心理咨询外，许荻枫还接入了企业EAP（员工帮助计划）服务。企业充值购买后，任一员工有需要时均可登录咨询。

然而几个月过去，App用户量并无显著增长。许荻枫意识到，排除心理咨询并不高频的原因，用户层面或许也存在障碍，“他们往往会想，再看看吧，再等等吧”。她形容那时候自己被“卡住了”，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让健康咨询成为潮流

某天，许荻枫正在窗边看风景，同事也加入进来。两人谈天说地闲聊时，同事忽然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想要创造的心理咨询其实一直被人们鄙视？”

这句话一瞬打破了她心中的牢笼。看英剧的看不起看美剧的，看美剧的看不起看日剧的……用户的迟疑或许来自外界的鄙视，“觉得我病了”。如果能校正这种鄙视链，把心理咨询变成一种潮流，一种正向的选择，用户遭遇问题的时候就会马上寻找咨询师。

6月，她以健康咨询的概念全面替换心理咨询，同步拓宽业务范围。比如原企业EAP服务增加了应对压力等健康课堂，产品层面增加了心理量表、心理微课堂、线下活动等。

许荻枫与华东师范大学心理系测量中心合作，开发专业量表，包括压力、焦虑、社会价值和幸福感等4大项11小项指标的多维测量。“每一个量表都拿到了编制者的授权。”

除量表外，以H5形式呈现的心理微课堂也可提供测试筛查，今年1月底前将于“照顾烦恼”服务号上线5～10个系列（每系列10集）。课堂主题包括生活中常见的心理学疑问和困惑，心理专家会以轻松的方式讲述。

线下活动涉及家庭剧、艺术趴等多种类型，用户通过绘画、OH卡、互动游戏等有趣的方式，展现并了解自己。“有一次咨询师看到某个女孩子的画里有失落的情绪，就去跟孩子妈妈沟通，妈妈这才知道孩子是因为家中妹妹的出生不开心。”

未来，许荻枫将探索更多产品形式，包括音频、VR等，由照顾烦恼服务号承载，顾小烦App将始终作为专业咨询平台存在。

目前，顾小烦App下载量约2万，已有几千注册用户和60多位咨询师，月咨询量100多单。团队盈利主要通过咨询抽成和内容产品分成。

一路追着技术，许荻枫试图把心理健康咨询做得专业又好玩，她乐在其中。而她90多岁的老师仍觉得有些可惜，“他一直认为我是一个非常棒的咨询师”。

/The End/

编辑   邵  希    校对  代  伟